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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.第三章 落难帝州 (第1/2页)
船上诸人,呆若木鸡! 崖上诸人,泥塑木雕! 寒拓醍醐灌顶,幡然觉醒,脚尖点地,腾空而起,快过急雨,迅过飘风,骇电般向妻子扑去。 岂料,马落深渊收缰晚,人飞崖下补救迟!抓在他手中的,只剩下一缕裂帛! 寒拓撕心裂肺,面目全非:“堇茶!” 一声长啸,震撼九霄!便是远在深海之人,都是如雷贯耳,不知所终。 接连数日,“侍郎夫人”都是首要谈资。直到商船越过东海,驶入常江,临近蒹城,人人还为美人坠崖,深深扼腕。 无人愿意相信,绝世红颜,未能白首,却成白骨。无人愿意相信,绝世宠爱,虽欲长久,不能长守。无人愿意相信,绝世荣华,虽欲强求,不可强留。 用罢晚膳,时至黄昏,飘哥飘进底舱一个储物间——“小无盐女”安身立命之地,左拐右绕,转过成匹虞锻,来到她身畔。 她全神贯注,埋头苦读,耳听脚步之声,心下狂喜:“梦中的姐姐,你可曾见?“舜君”终于念起前缘,屈尊降价,前来看我!” 她遭遇海难,尚未痊愈,总是分不清梦境与虚幻。看着恩公,展颐一笑:“恩公的书写得真好!当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!待我回家,逐句背给父亲,必能为之称道。” 万万不料,他少了前世的和暖,多了今世的冷淡,面上不动声色,心里更不知想些甚么:“记性这么好,过目不忘?” 她虽捉摸不透,却能痴心不改,更加满心崇拜:“读着有趣,满口余香,一字不忘!” 他一如既往,面冷心热,并不看她,缓缓递上一锭银两:“蒹城已至,船将入港。我有要事,不能相送。收下这个,一路保重。” 登时,她脸上少了欢笑,眼中多了不舍,有心不接,盛情难却:“这是银子,人见人爱,花见花开。只是,千金散尽,再不会来。恩公把它给我,自己又当如何?” 他定是彻底忘了前生,满面不以为然,甚至有些不耐烦:“离家经年,所剩无几,实在抱歉。你回南虞,山高水远,须得省吃俭用,精打细算。” 她闻言一笑,一双美眸如流水融融,如波光粼粼,如繁星闪闪,妙不可言:“省吃俭用,倒是不难;精打细算,不知从何学起?” 他一再躲避她的眼,哪料事与愿违,欲拒还迎,登时被星光水眸闪得心神不安,连连蹙眉,急忙避开视线,递上一包膏药:“此乃海荷、鱼肝熬制而成,每日一敷,不可间断。” 她一笑莞尔,星光璀璨,满室生辉:“我的脸都好了,还要敷么?” 臻首娥眉,笑容飞闪,令飘哥心头一颤,更不容置疑:“今日一别,嘱你四言:其一,海荷必须每日擦,一直到回家!其二,寒冬料峭,时时保暖,这身男装,虽肮脏破旧,千万别换!其三,凡事低调,装哑巴最好,莫见人就笑!” 她听得满面惊疑,张口欲问,又觉不妥,只好一一记在心间,接口便说:“恩公,还有第四句?” 他面沉似水,从怀中掏出一物,递了过去,却是一只南玉扳,碧绿如翠,晶莹如冰,玉质柔润,石纹淡雅,堪称稀世珍品:“其四,你的南玉扳,太过名贵。因你昏迷不醒,我才帮你收藏。如今你已大好,自当物归原主。你只身在外,定要谨小慎微,莫要戴在手上!” 她连连点头,接过玉扳。 他顿了片刻,似有踌躇,终于又拿出一物:“你说爱射弹弓,我恰好做了一把。配上铅弹,路上防身。” 她满心欢喜:“他虽与梦中“舜君”大不相同,疼我的心思却一如既往,不曾改观。”接过弹弓和铅弹,揣在怀里,心下暗惊:“此乃空明铅弹!恩公如何得来?难道他拜在空明门下?” 飘哥更不看她,唯剩冷淡疏离:“下船之时,人多眼杂,定要紧跟着我。” 她无限感动:“恩公素来沉默寡言,今日却违背天性,与我啰嗦这半天!”不由热泪盈眶:“敢问尊姓大名?家在何方?回了南虞,如何寻访?” 飘哥闻言一震,陡然又恢复一脸风轻云淡:“些许小事,不足挂齿。”话未说完,心下一黯,很想一问:“敢问芳名?若是思念,何处寻你?” 话到嘴边,又觉可笑,急忙闭口。沉吟片刻,依然想问:“你我同观蜃楼,我能否叫你一声,阿蜃?”沉吟半晌,终未开口,心下暗忖:“我中了魔不成?本有要事在身,不可分神,怎能凭空多生一份挂念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