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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 大雪 (第2/2页)
守在院子门口的是庞观的父亲,庞有德。 今时的庞父发须皆是花白,穿着与白雪皑皑的环境极为对立的黑色大氅,将手插进袖子里,明明一副乡下老农的姿势,但笔直的脊背,与始终沉静的眼眸,让得这些弟子们不敢有任何异动。 大堂里,宫宝森坐着,端着茶杯。 马三站着,桀骜不驯。 “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马三吗?”老爷子首先开口。 马三当即回答:“知道,言必称三,手必成圈,这是武林的一句老话,意思是能人背后有能人,凡事让人三分,你老人家给我起这个名字,是提醒马三做人要谦虚,要本分。” 老爷子没有表态,反倒说道:“你是从小跟着我长大的,今天,我想跟你说说我的一手绝活儿”。 老爷子端起茶杯,喝了一口,说道:“老猿挂印,练过没有?” “练过”马三答道。 “老猿挂印回首望,这活儿的关隘在哪,你知道吗?”老爷子问。 马三答道:“没听您老人家说过。” 老爷子也不废话:“老猿挂印回首望,关隘不在挂印,在回头,懂我跟你说的意思吗?” 马三当即以为,这是老爷子在说他走上了一条岐路,要赶紧回头。 马三这时心中十分纠结,老爷子对他而言如师如父,但他今日却不能听他的。 马三眉头一阵纠缠,咬着牙说道:“兵无常势,水无常形,要是……回不了头呢?” 这一句话说出来,整个大堂顿时没了声音,两人眼对眼,互相看了片刻。 老爷子的眼神复杂,继而先低下了头,一把将茶杯拄在桌子上,冷声的说道:“那我宫家的东西就不能留在你的身上了”。 没人知道老爷子这句话说的有多么艰难,人非草木,孰能无情? 马三是他一手带大的徒弟,他的徒弟就马三一个,那是传他衣钵的弟子,旧时代,关门弟子可是比亲儿子还亲,可现在呢?亲眼见着马三走上岐路,老爷子还拉不回来,只能狠下心,断了他的根! 沉默片刻,老爷子一把站起,抢先出手,六十四手率先发难。 马三早有预料,并不惊讶,立马回应。 两人一师一徒,招法相似。 自从那年三招败北,马三这些年经过不断的苦练,终于达到宗师之镜,与老爷子交手竟然不落下风! 八卦形意都是短距离搏斗的深奥拳法,两人出手如电,拳风四散。 关键时刻,马三脚下发力,小步跳起,一个膝顶,顶在了老爷子的小腹之间。 这是马三见识了庞观的飞身直踹,继而经过多年研究,模仿出来的杀招,此时用出,果然出其不意。 老爷子中招了,但同时也可能是老爷子收手了,到底是自家的徒弟,不忍心下狠招,也是情有可原的。 就在这一顶顶实了的时候,老爷子一招老猿挂印,双手托住马三的下巴,腰腹一个发力,直将马三托出了大堂的门帘之外。 老猿挂印,实则是八卦掌中的白猿献桃。 白猿献桃双掌托,提膝撞裆推下颚。 空胸挺背独立站,耸肩曲肘往上托。 这其实也是一门杀招,老爷子之前说过,这招老猿挂印是他的绝活,双手托腮,要是真的发力了,凭借老爷子深厚的功夫,马三必定是下颚粉碎,头脑震荡,甚至脊椎也要断裂。 但在这时,马三仅仅不过震荡了一下,还没伤到重处。 马三门下弟子一见到马三被打了出来,当即齐上,正准备冲进门内。 没见过庞有德的人,估计都不会觉得他有多厉害,尽管气势不凡,但他那修白的双手,就注定了这不是个练武之人。 可往往事实并不如人意。 就在第一人即将越过庞父时,原本一动不动的庞父,瞬间出手。 八极,动则山崩海啸,静则落地生根。 只是一个金刚曲肘,大地震颤,雪花飘起,这个弟子直接就飞了出去,越过七八米,撞在门墙上,将墙上的积累的白雪全部炸开,隔了两秒,这人才滑了下来。 眼见大雪覆盖的墙壁已经出现了裂纹,这就是练武练到高深地步的‘打人如挂画!’ “庞兄,住手!让他们走吧” 门内传来宫宝森的声音。 虽是亲家,但这是宫家的门内事,做主的自然是宫宝森。 庞父住手了,但那受伤的弟子恐怕一辈子也站不起来了。 庞父连忙掀开门帘,一眼望去,宫宝森竟然气若游丝! “宫兄!”庞父一声大喊。 …… 收到消息的庞观连带着宫二都是心急如焚,他必须动身回去,尽管现在是战争的关键时刻。 他留给李宗仁的话是这样说的:“宫家门槛高,但不出小人,更不能出汉奸。 我这次回去,为的是替宫家清理门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