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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恐怖平衡的支点 (第2/4页)
她早就忘了自己该如何与狙击营的军校土著眉来眼去,也忘了情报局的老相好,顺理成章地爬上了阿方索这个有妇之夫的床。 阿方索掸下烟灰,平静地问:“奥黛丽?奥黛丽?” 奥黛丽前思后想,从中尉休妻废子,娶她为妻的幻觉中醒悟。 “哦!您刚才在和我说话吗?” 阿方索沉思许久,将怀里不谙世事又精明古怪的小妞推开。 他扶着帽子,裹上大衣,系好围巾,像是穿了一身布料缝合的棺材,表情凝重地走出棋牌室,走向停机坪。 奥黛丽紧紧跟在“飞行英雄”身后,生怕对方把自己当做无用之物抛弃。 她呼喊着,惊慌失措地从怀里掏出方巾,弄出鲜花:“等一下!等等我!您的步子迈得太大了!” 阿方索没有回头,也没有接礼物,只是冷漠地答道。 “奥黛丽,在面临选择题时,人总是会往轻松的一面逃,往相对简单的方向去。” 路上的巡检员,地面后勤正往阿方索中尉的飞机里灌油——它看上去伤痕累累,在亚米特兰的雄狮徽章上留着不少弹坑弹痕,只是皮肉之伤,但这些伤口也在说明,留给阿方索的时间已经不多了,甚至没来得及补漆,他就得继续往前飞。 奥黛丽拉住了阿方索的大衣衣袂。 “您难道不喜欢我?” 阿方索拧眉怒视。 “我当然喜欢你,小姑娘,你的身段和容貌在王都百里挑一,但是手里拿出来的东西一无是处。” 奥黛丽连忙把礼品都收了回去,生怕惹毛了尉官。 阿方索谆谆教导,在前线空军指挥部,在敌人的国境线以内,和奥黛丽讲道理。 “小姑娘,你选择了我,是选这条路,还是选我这个人?” 在烽火狼烟,枪林弹雨之下。 哪儿有什么儿女情长? 有的只是趋利避害,攀炎附势。 奥黛丽当然不能这么说,她信誓旦旦,眼中有泪光。 “我跟你来到前线,只想着你平安!” 阿方索中尉反倒是野性得多,一眼就能看穿谎言。 “不对,不不不不不不,不对。你说得不对。” 他是个飞行员,飞行的第一堂课,就是做选择。 如果要飞上天空,如薄皮棺材的累赘大衣,能吊死自己的厚实围巾,都是必备的工具。 没有这些东西,他会冻死在北方三千米的高空上。 “你说得一点都不对。” 下一道选择题,则是飞行高度。 飞行都在能量的博弈中完成。 如果在空中遇敌,【争高】是永远不变的基本原则。 高度带来的重力加速和视野优势,是引擎拉不平的差距。 当飞机想要抬高机头去追逐高点的对手时,极有可能因为猛然爬升而失速,导致发动机停车故障,进而机毁人亡。 相反的,飞机想要压低机头俯冲突袭时,子弹都能带着自由落体的加速度,更快地穿透敌人的心脏,飞机又以更快的速度一击脱离——唯一需要担心的是飞机解体。 在阿方索的飞行经验里,更高的空域代表更大的风险,更低的温度和更加严酷的气压环境。绝不是一条简单轻松的路。 阿方索:“我认为你长得好看。” 奥黛丽兴高采烈:“那当然了!” 阿方索接着说:“所以我睡了你,我的妻子哭丧上吊,我的女儿离经叛道,这些风险都在我的估算之内。在明哲保身和逍遥快活之间,我选了逍遥快活。” 奥黛丽还不明白阿方索尉官在说什么,又在阐明什么,在追求着什么。 她只是天真浪漫地想。 ——这个飞行员多情又好色,一定是我碗里的菜。 阿方索尉官坐进驾驶舱。 “奥黛丽,如果我能活着回来,像之前十六次一样活下去。” 奥黛丽扶着卫生员的小白帽,生怕引擎鼓动的狂风将它搅走。 “别说!别说啦!亲爱的默克里尼,我害怕!” 她举手投足,柔情惬意。 “我只要你平平安安。” 她想得简单,他难如登天。 阿方索把自己绑得严严实实,做好的战斗的准备,只要皮带够结实,他就能驯服屁股下边这台凶恶的烈驹,能在驾驶舱勉强开上几枪。 他的眼神已经死了,与木制机翼和帆布还有钢铁融为一体。 “回到棋牌室,你再把方巾和鲜花,都留作我们的定情信物。” 他只不过选了一条比较难的道路,和所有飞行员一样,选的难度各有不同,回报也不同。 ——这很公平。 他驶向跑道,风如刀,在脸颊流下一道道红印。 冲上云霄,与他相伴的还有编队中其他六架飞机。 引擎噪声盖过无线通讯的嘈杂电流,笨重的电线盒在三翼机顶探出触角,拼了命地搜索信号。 这种通讯环境下,飞行中队像是锁在棺材里的冥魂,飘进一片雾蒙蒙的亡者国都,飘到了伸手不见五